2016/09/30 信息來源: 新聞網學生記者 姜子瑩
我走過,
春,
秋,
冬,
夏,
卻走不過,
你的眼。
意昂3体育,永遠的永遠。再見的再見。
——題記
燕園四載,細細想來,記下的盡是些好的時光。那是在平淡的日子裏燕園最尋常不過的小影小像。然而,那些尋常的草木、情節和畫面,卻讓你無論在何時想起,都會不禁嘴角上揚,歪著頭遐想上半天。末了,輕輕嘆息,“要是能回去,那該有多好”。
這種好的時光可以屬於一個人。春天裏,柳絮最為繁盛的時節。燕園北邊,辦公樓前的草坪上,晚飯後,會有年輕的父母推著嬰兒車散步。他們吹著肥皂泡泡逗孩子開心。孩子清澈的雙眸,嬰兒肥的臉頰,伸著胖嘟嘟的小手要去戳眼前那個圓滾滾的泡泡。泡泡飛高了,柳絮也飛高了。我一時忘了自己的年歲,忍不住追著泡泡跑,追著柳絮跑,一蹦一跳,想要抓住它們。孩子看得咯咯地笑。我以為自己是個大孩子。一切都那麽夢幻那麽美好。夏的清晨,起個大早,陽光還沒來得及沒過屋頂,只是彌漫著微白的光。六七點鐘,一個人打燕南園走過。夜雨濕透的空氣還有點悶,一絲涼意沁在皮膚上。槐花落了一地。細碎的鵝黃淺綠浸泡在水裏。年老的苔痕點點的石板路,微微有點滑。最好踩著槐花走,軟軟的,不會滑,還能聽到窸窸窣窣的摩擦聲。看家護院的老大爺背著手在院子裏來回地踱著。他帶著紅袖套。收音機裏放著聲音嘶啞的京戲,他一板一拍,跟著哼哼。不時提起掃帚,刷去路面上連片的積水和槐花。抬頭見有人來,咧開嘴笑著,用地道的京腔吼一聲:“早啊,您!”燕南園很靜,除了老大爺,還有幾個晨讀的學生。你只想徜徉在這份難得的安靜中,沉浸在這好的時光裏,不被打擾。冬的黃昏,天已是黑沉沉的。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裏,桌上堆著看不完的書本和做不完的習題。心裏有點堵得慌。忽然,你聽到極細微的聲音——是嘰嘰喳喳,摩挲地面和輕快彈跳。低頭一看,一只小麻雀正在書桌腳間一跳一跳。你好奇地俯身去看,它也不怕,黑眼珠盯著你嘰嘰喳喳。心柔和了起來,感到通透而舒暢。
好的時光可以是兩個人的。或許是春光明媚的早晨,兩個人到園子裏,找了薔薇花下拍照。嫌詩意不濃,男孩使勁搖那株薔薇樹,薔薇花簌簌落了下來。女孩掬起一捧帶露的薔薇花,男孩拾起那些細碎的花瓣灑在她的頭上,一下子有了花仙子的模樣。春風撩人,撩起女孩的長發。薔薇花鑲嵌在男孩自行車的車筐上、鏈條上,灑得漫不經心。或許是涼風習習的夏夜,兩個人下了課一起回宿舍。男孩騎著自行車,女孩坐在後座上,輕輕倚在男孩的背上,發出有點疲憊又很滿足的輕輕的呼吸聲。清涼的月色透過樹葉,篩下星星點點的光斑。你會以為這就是最浪漫的事。或許是一場冬雪過後,在未名湖邊,見到一對老夫婦在賞雪。風起吹落枝頭的積雪,恰好落在老婦人身上。老爺爺探身彈去她發絲間的雪花,動作輕柔的,含情脈脈的。你會想,“白頭偕老”大概就是這樣吧。
三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候,也有好的時光。夏末的一個傍晚,三個好友在校園裏漫步,走累了就在宿舍樓下的長椅上坐著談天。路燈為他們設下一個完美的光圈。正是核桃成熟的時候,大個大個的核桃藏在高高的樹梢,一晃一晃饞人的眼。其中一人提議趁夜色裏打核桃,分著吃,另外二人齊聲附和。也許因為沒有長桿,也許因為怕擾了宿舍樓裏沉睡的人,也許因為擔心被開除學籍,他們最終也沒能吃上一口核桃。晚上回去癡癡地做夢,夢醒之後的一個星期裏還在癡癡地想。多大多好的核桃啊!任何一個深夜,只要有興致有饑餓感,宿舍四人約了,就步行到西門擼串吃烤翅。熱氣騰騰的串,熱汗淋漓的臉,熱火朝天的聊天。吃罷,四人又挽著手,一路上唱歌,玩鬧,大笑,那樣肆意地揮灑著青春。回到宿舍,仍然興致勃勃,各人在被窩裏窩著。有人開了一瓶啤酒很豪爽地咕咚咕咚喝下,一邊吐槽最近的煩心事;有人在一邊瞎起哄瞎摻和;有人在一邊靜靜地聽。上到人生哲理、生活感悟,下到雞毛蒜皮、日常見聞,遠到國際熱點娛樂八卦,近到班級事務宿舍糾紛,無所不包,無所不談,所包即所談,談起則興致勃勃、不知困倦,不知困倦則通宵達旦,通宵達旦則貪睡晚起,貪睡晚起則遲到曠課。遲到曠課又如何?老師大學奈我何?四人戲稱“兼容並包,思想自由”,生活散漫,廢寢忘食,這才是P大的精神!
忘不了,燕園裏那些好的時光。
我走了,
帶走了,
帶不走的回憶。
——後記
編輯:白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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