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/11/01 信息來源: 中文系 辛爽
我要去握一把秋涼,握住那些已經到來的和還沒有到來的時光……
——題記
“天涼好個秋”的日子,獨自徘徊在菊花夾道的甬路上,路旁那些高大的法國梧桐,伴隨著蕭瑟的風聲把枯黃的葉子拋向天空.黃葉紛飛。秋風那近乎低怨的吟唱中,蘊涵著生命盡頭所有的淒美。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,收獲的,除了冰涼的秋意,更有生那命裏獨衷的,秋涼的情懷。
(一)秋天的奔跑
奔跑,我選擇的一種存在形式。於是,童年的時候奔跑在夥伴們的快樂裏;於是,年少的時候奔跑在對理想的執著裏。
未諳世事的歲月,始終定格在那樣的一個秋日,天高雲淡,風和日麗。雖然記不清奔跑的開始,卻記得自己摔倒在別人的腳下。在眾人的哄笑中剛要哭時,悄然發現秋風四起。風中包裹著夏日裏的余溫,還有數不勝數的金黃的柳葉……我似乎茫然了,忘記了那含在眼眶裏的淚水,只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去——一片金色的葉子隨風飄到我的手心,燦爛奪目但是冰冷……
後來,我倔強地拒絕了夥伴的幫助,自己站了起來;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那片葉子留在風裏;最後又加入了他們的追逐……那也許是我和命運的第一次交鋒吧!——就像那片即將“化作紅泥更護花”的葉子,無力改變飄落枝頭的命運,卻依然選擇庇護它的根基一樣,童稚的年華一刹那就蒸幹了我所有懦弱的眼淚。從此以後,我選擇了一種抗衡的心情去面對奔跑中所有的不平,跌倒後爬起來,爬起來繼續奔跑,因為那枚秋葉,已經留在心裏。而它昭示著我的人生態度——給奔跑多一份燦爛,留逆境傲然的冰冷……
(二)秋天的詩歌
在成長中的一個秋天,結識了那位有傳奇色彩的詩人;又是在一個秋天,走進了那本傾註他畢生忠誠的詩集。這樣以後,固執地認為他的生命不是終結在端午節的汨羅,而是在一個秋天黃昏的湖畔。
離騷,“遭遇憂患”的意思,他是遭遇憂患而亡的嗎?還是因為他太多的忠誠?喜歡在校園的人工湖邊,思索他的《天問》,他的《橘頌》,執著地相信,那所有帶有秋天味道的湖水,包容了他全部的偉岸和孤獨。
粼粼的水面,幻覺中,總有一位吟哦著“帝高陽之苗裔兮”峨冠高帽的男子,目光憂郁而深邃;伸出手去,我感覺到的卻只有那陣潮濕的風,似乎是他的淚水,又是一種空曠的寂寥。
這種空曠和寂寥,是他“離騷”時的心靈吧!他的170多個問號,借宇宙的博大和天地的無形實際上不就是在警示凡塵嗎?人啊,當遭遇憂患的時候,你又會做些什麽?是“眾人皆醉我獨醒”的無奈?還是“仰天大笑出門去,我輩豈是蓬蒿人”的不羈?
秋風中,我深深地認同於他的偉大和思想,因為,整部離騷都是一首寫給秋天的詩,而這首詩,一直在世人所有不解的冰涼中,鼓舞我堅守夢想,勇敢地繼續走……
(三)秋天的告別
將近20載的春秋,刻骨銘心的秋天裏沉澱的是古已有之的離情別緒。雖然生於斯長於斯,雖然並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天涯海角二地相懸,但是,當那青翠的柳條在風中染上了秋的顏色,仍不由得會想起,秋天裏沉澱下的那些冰涼的往事。
喜歡清照的詞,“雁字回時,月滿西樓”,應該寫在菊花飄香的時節吧!身邊朝夕相處的友人收拾行李各奔東西,又何嘗不在這清風朗月的時候?在那時的秋天,奇跡般地冷卻下自己全部的心情,只留給所有註視我的人,一個大義凜然的背影……
也許,生命中真的只有那些年少輕狂的日子值得我們去原諒;也許,生命中只有成長中的錯誤才會被生活真正包容。秋天報道的那一刻,自己的行囊中裝滿了空落和陌生,這才後悔當初的毅然決然,後悔當初沒有留下一句祝福,後悔自己沒有留給即將到來的冬天一份長久的溫暖和感動。
曾經,拒絕了一次秋天告別時的握手,也拒絕了一份珍貴的情誼,感受到秋天的冰冷的時刻,只希望未來自己不要重復相同的錯誤。握一把秋涼,希望自己能夠站在月臺上向朋友和秋天揮動自己的雙手,在碩果累累的日子裏沉澱下自己所有的悲傷和祝福……
(四)尾聲
似乎是一種沖動,讓我選擇了這樣的一個題目。徘徊在人海裏,生命中的所有時光充滿了苦辣酸甜,但,所有的時光,都如同疾馳的列車一樣,留給站臺上的人,只是煙消雲散的瞬間。
照海倚天花無數,流水高山心自知。
於是,我要握一把秋涼,握住古往今來裏的人世滄桑,握住紅塵故事裏的你來我往,鐫刻下昨天的軌跡,今天的汗水,明天的傳奇;滄海一粟的渺小,只會讓我更加贊嘆生命原生的美麗和哀愁。所以,我要在一生的時間裏,握住那一把秋涼,在那裏,有生命中全部照海倚天的時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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